由喃喃自語到影發一場大浪的過程,是作者想要呈現的意象。

 

投影機由工具的角色,在裝置的過程中漸漸變為表現的主角。

 

媒體藝術的高門檻,讓實際執行時會出狀況。

 

藝術家的集體創意,讓創作慾源源不絕而來。
 
 
 
 
 

黃文浩最新作品《直線漩渦》

由私密的內心世界投射成幻境

【2001.11.20在地實驗訊】「最起初的概念,我想要的是一種抒情的感覺;喃喃自語的聲音呼喚著,而海浪一波一波向你湧來,回應你。聲音成為能量,浪,讓能量召喚而來。」黃文浩說。近四十歲的藝術家,不改其志的浪漫。

然而,裝置藝術最大的弔詭,便在於「完成的不確定/可變性」,或是,往往在實際操作上,原初的想法變異,延展,甚至對立,而成為不同的作品。黃文浩的這次個展《直線漩渦》是在創作的過程中,反覆操作、玩弄媒材,創作的基底漸次轉移,原始的發想逐漸蝕去,轉由媒材的力量自體發聲。

裝置過程中,藝術家苦思適合的投影布。構想中,預錄的六段不同波型的浪花,會隨聲音互動的感應器變化,投影機→鏡子→投影布,讓觀眾有「螢幕」可以觀賞由鏡子折射出的影像。然而,在投影布缺席的狀態下,藝術家卻找到了一塊更直接的,畫布,成為:投影機→鏡子,觀眾的眼睛。

這會是什麼樣的作品呢?藝術創作已經「玩」到一個幾乎讓觀眾憤怒,或不知所措的地步。如果Turner Prize得主Martin Creed空屋中不停on/off的燈激起英國藝術欣賞者不知所云的反應,如果Dogma 95 的「白痴」晃動不已的鏡頭造成觀眾生理的具體不適、憤而離席,可預知的是,絕對會有觀眾在黃文浩的這個作品中,憤慨逃離。投影機的強光打在鏡面上,直接反射進觀眾的眼睛,視覺經驗一如直視初生的朝陽,絕對痛感。

「這是一件讓人不能逼視的作品。」黃文浩說。投影機光源直直射進鏡面,吊詭的層層疊疊裹在翻捲的浪花中,竟反常的近似寫實的海灘日出圖。而白色展場,取代了原先的投影布,承載了黃文浩原先的浪漫發想,讓觀眾的身影與海浪的投影,交織疊融。作品本身原是平面的,如果影像置放於螢幕之上;(多麼理所當然的前提)但當作品中出現光源,一個具放射能力的物件,作品便逸出了二維空間,十足侵略性格。有趣的是,展場的狹小在這件作品中反成利多,它提供了私密感,也讓作品能包圍整個場域。

不可諱言,ETAT LAB 的作品在技術上一直處於摸索階段,在相當程度上成員們處於與技術搏鬥的狀態,作品的精準度往往打了折扣。除了實驗,實驗、再實驗,媒體藝術創作者的唯一生路,別無他途。

(鄭美雅台北報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