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山行館莊普作品:《休息一下,馬上就來》

 

草山行館許拯人作品:《二胎》。

 

彭弘志作品:《身體檢查》。

 

陳順築作品:《石花緣》。

 

陶亞倫作品:《會動》。

 

陳慧嶠作品:《反彈》。

 

黃志陽作品:《綠光》。

 

許拯人解釋自己作品《二胎》的意義,它以第二層的借貸關係來隱喻藝術家與政治人物的關係,當藝術家取得政治人物釋放的資源,同時也會付出昂貴的代價。

 

莊普解釋自己的作品是呈現安靜的視覺與噪音的聽覺,將自己平日熟悉的台北噪音:電鑽聲、吹風機、等等關在透明盒中,像是關著寵物,而各個電器鳴聲響起實,又像一場合唱。

 

莊普愛看電視,作品的名字「休息一下,馬上就來」取自最近電視電影院的流行與,也暗喻著生命住進軀體的時間短暫,週而復始。
 

「咱的後花園」草山行館裝置藝術素描

【1998.9.27在地實驗訊】熱鬧的草山行館裝置展於九月開幕,聚集了八位藝術家在此展出,莊普、陳慧嶠、許拯人、黃志陽、陳順築、陶亞倫、彭弘志、陳正勳等。為配合這次展覽歡樂的基調,許多藝術家的創作圍繞著草山的環境發揮,在高度政治性的地方展出,許多藝術家也若有所思的用作品表達對台灣政治環境、社會現象的觀察。

之前一直從事陶藝創作的陳正勳,這次作品《咱的後花園》是用木板鋪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,錯落在徑上的竹子搖曳生姿,竹影中,一些陶甕、陶碗疏落擺置,頗有農家樂的閒逸味道。陳正勳小時候家中栽菊,菊花需要竹竿扶持,這是他第一次對竹子種下美好的印象。藝專時,一次的班級郊遊,不小心迷失了,一頭撞進陽明山漫山遍野的竹林裡,不同的回憶,一樣的美好,陽明山對陳正勳而言,一直充滿歡樂溫馨的氣息,陶碗陶甕的擺置,還呼應了陽明山上的土雞城文化。陳正勳為配合開幕所舉辦的活動,擺置了一個半人高的大甕,一方面可以作烤肉爐,一方面讓表演的舞者躲入大甕,成為表演中的部份,讓開幕當天的超大型烤肉晚宴順利進行。

《休息一下,馬上就來》是電視電影院創造出來的新日常用語,愛看電視的莊普借用了這個概念,指的卻不是看的觀眾,而是他這次作品中死亡的標本,和休息一下、又會再度啟動的電器。莊普將各種大台北地區的噪音樂器一個個挑出,電鑽、吹風機,四五種躁動的電器被乖乖關在透明的玻璃盒裡。一同並置在地上的是各種死亡的生物標本、枯樹枝,雖然不動,也一樣被框入玻璃盒。自小生長在台北的莊普,覺得自己一生就像住在工寮裡,每天必須接受各種噪音的侵擾,馬路無時不在施工,而每換一任鄰居,就得接受一次鑽土機吱吱嘎嘎的騷擾。他試著把這些噪音源集合在一起,像寵物一樣把他們關起來,設了定時器讓幾種電器一下子停,一下子鬧,此起彼落的聲音就像一個噪音交響樂團,有時solo,有時合唱,電器不小心觸碰到玻璃盒的時候,就是意想不到的即興演出了。

整個作品乍看是博物館式的標本展覽,和山明水秀的草山沒有任何關係,其實莊普是藉作品表達草山的困境,嘗試討論人與自然的關係。真正的生物在作品中是靜默的,而人工操作的電器,文明發展的產物卻活潑而生氣蓬勃,文明侵入大自然的時候,是不是也一樣喧賓奪主?

讓遊客最驚喜的,莫過於陶亞倫的《會動》。駐足研究作品說明的遊客,驚訝的發現原本安安靜靜的一片草叢,忽然有石頭嘎吱嘎玆動了起來,爭先恐後的向遊客打招呼似的。石頭的質地原本就厚重,藏伏在草叢間,灰灰的顏色在一片青綠中探頭探腦,忽隱忽現,生意盎然。不知道這件作品是否也暗示著自然與文明的衝突?

黃志陽的《綠光》是一間貼著螢光綠絨皮的童話小屋,屋前的三級石階往上,遊客找不到進屋的門,只有三個讓遊客窺視的洞,遊客必須鬼鬼祟祟的把眼睛附在洞上,因為三個洞都比眼睛大不了多少。而洞裡是一條幽綠的隧道,看進去的視窗裡,兩個邊角是混了黑的深墨綠,被光線照得亮亮的淡綠漸層色環繞在旁,光線直直從中心穿透,通向看不見的地方。光的邊緣細細的絨毛微微顫著,整個形狀像是一種外太空植物的細胞膜。黏貼了螢光綠絨皮的小屋有一種不真實感,像是將發生奇遇的童話屋,這件作品也代表著黃志陽對草山行館的聯想:綠色小屋表達一種桃花源的想像,政治鬆綁之後,是不是通向一個光明青綠的大道?

陳慧嶠的《反彈》是最老少咸宜的作品。一張張的彈跳床擺放在樹蔭裡,陪著大人們來這趟藝術之旅的小孩們,終於找到自己最喜愛的藝術品,一個個拼了命的跳啊跳,小小的腳兒在空中畫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,格格笑聲四下撞擊。《身體檢查》也是小孩們喜歡的遊戲,彭弘志把監視器裝在可愛的唐老鴨頭上,一有客人上門,唐老鴨就頻頻點頭,像歡天喜地、熱情迎接的主人。一旁的螢幕卻立刻將身體的影像顯影。看起來是好玩的遊戲,政治諷喻卻十分明顯。

台北文化基金會表示,未來草山行館希望能做國際藝術交流的活動,提供台北的藝術家聲請駐地創作。也讓來台交流的外國藝術家能夠長時間與在地的藝術家交流,提供住所是一個實際的方式,不是只提供單純的展覽場所。都市中的展覽空間雖然讓人方便接近,卻是一塊一塊畫好的方格,用乾淨純白的牆壁框出無瑕的場域,每一件創作都必須遠渡跋涉,到這個與創作過程無涉的空間,想辦法重新展示自己。如果能用陽明山的山水培育一些創作,讓藝術真正在土地上生根,帶著土地的香味成長,也許能長出一些優質的、台灣味的創作吧。

(鄭美雅陽明山報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