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法阿媽王小棣,到現場給短片創作者加油打氣,幽默的開了自己玩笑:「八股的說一句,不要『迷信』!要自信!」

 

詹小維之作品片段。

 

翁桂邦、陳宏斌之作品片段。

 

《一個開槍三個全死》的導演錢翔偉,現在服役中。說到自己創作的想法以「食物鏈」的交互關係,發展出搶匪分贓的黑色喜劇。

 

錢翔偉還說到拍片時的甘苦,「有錢有有錢的拍法,沒錢有沒錢的拍法。」這句話真說到了短片創作者的心坎裡去。

 

詹小維說到在芝加哥學到的是「獨立」的拍片方式,可以依個人提著攝影機就拍起片來。
 

期待這是最終的第一屆 ─
35屆金馬短片《從缺影展》

【1998.12.14在地實驗訊】兩天前,風波不斷「金馬獎」才落幕,衝著這匹老馬而來的第一屆「從缺影展」便緊接隨後而至。顧名思義,這是個跟「從缺」有關的影展,對上的是國內最大的電影獎項「金馬獎」。

今年的金馬風風雨雨,從蔡明亮、林正盛兩位導演在入圍名單公布前宣布退出競賽,緊接著,隔天非商業類評審吳乙峰及平路也宣布退出評審行列。之後,入圍名單公布,最佳短片入圍從缺。

自早以來,短片的創作即是年輕人踏進電影創作的入門磚。在沒有知名度、缺乏資金的狀況下,憑的是一股「非做不可」的創作熱情,誠意及努力,這些想說話的人,選擇了運用昂貴的Film媒材,由短片創作履履緩步。也正因為這樣「年輕」的特質,不需背負型式的包袱,短片擁有無限狂放的創造力,和勃勃昂揚的生命力。但是在台灣,連國產劇情長片都沒什麼人看的情形下,短片的生存空間幾乎是零。除了幾個輔導金,今年開始的「台北電影節」的一連串活動及獎項,讓短片有了新的維生契機;而正在一股新氣象逐漸醞釀成型時,金馬獎行之有年的創作短片獎,卻在今年意外入圍從缺。不禁讓人訝異抱憾。

在入圍名單公布的隔天,這群被從缺的短片工作者立即展開「從缺影展」的籌備。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,以積極的行動力,首次將從未得獎的創作短片以公開正常的管道放映。這樣自立救濟的舉動,無非是想喚起各界對短片創作的重視。此次參展的作品包括錢翔偉《一個開槍三個全死》、詹小維《不遠的遠方》、鄭翔云《趕一場電影》、陳宏斌《穿過空氣稀薄的荒原》、翁桂邦《熱浪》、崔允信《背叛》、夏紹虞《我愛流線型》、韓保英《過客》、李實衍《再見春夢、再見》、郭樂興《橘子》等十部短片。

這其中不乏得過短片輔導金、曾入圍其他獎項的作品,今年的金馬評審卻將他們拒於門外,不啻是一個不小的打擊。藉著影展的公開放映,滿座的熱情觀眾給予他們實質行動支持。開幕當晚,台灣藝術學院及世新大學、文化大學的教授學者來給他們加油打氣,前晚在金馬獎中亦被意外從缺的動畫《魔法阿媽》導演王小棣也到場,並且幽默的調侃:「要不是因為也是『從缺』,我們也不會在此相聚啊。」

這些短片作品,雖然在技術面或是故事的處理上,難免脫不掉生澀氣味;在製作的精密度上,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;但也因為這些不儘理想的因素,可能造成了「從缺」,我們才有機會在華納威秀看到他們的放映。這樣講很弔詭,因為「不夠理想」才促使機會產生,我們不禁要懷疑,若沒有這次的從缺事件,台灣何時才能有機會讓短片說話?

就像詹小維說的,無論如何,她很高興短片能有這樣公開放映的機會。前天才上台領了「惡女列傳」得的「亞太影展評審團特別獎」,詹小維這次也參與了「從缺影展」的放映。她的短片《不遠的遠方》,是她在芝加哥唸電影的時候拍的。一個人背著Borlex,就拍起這部黑白短片。從編導剪接攝影後製全部一手包辦,充滿了獨立製片的精神。無法同步收音(能同步收音的機器太重),就有另一種結合影音的想法;以一首自己寫的英文詩為文本,詹小維的作品在街頭、火車軌道上築起一道危顫顫的橋樑,像一通沒人接的電話,只有答錄機的聲音。突破了劇情短片的形式,她用實驗的手法,凸顯短片創作無限的可能性。

錢翔偉獲得短片輔導金拍攝的作品《一個開槍三個全死》,將三個搶匪分錢,互相猜忌貪心並起的人性弱點,以黑色喜劇的手法表現,是其中劇情較為突出的一部。鄭翔云《趕一場電影》、陳宏斌《穿過空氣稀薄的荒原》、翁桂邦《熱浪》等,都是在說邊緣年輕人的思想和生活。或許頹廢激情,卻蘊含了豐富的生命力。

我們期待著,這些不斷發生新思想的短片創作者,能繼續踩著熱情的舞步。也盼望這第一屆「從缺影展」即是最後一屆。但他們建立起的非商業影片播放模式,讓非商業作品能有更優的發表空間,逐步累積起台灣的影像文化。而不是將大權壟斷在狹隘的幾位評審手中,徒然斷送了正在萌芽的創作誠意及慾望。

 

(黃思嘉採訪報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