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志陽作品《巢穴》。由七、八十萬顆牡蠣殼結串架構而成。

 

黃志陽帶我們進入《巢穴》之中。穿過重重牡蠣殼,我們走進了他建築的「生物劇場」裡。很有諾亞方舟的味道。

 

「要蓋一個作品事實上不是很難,但要把生命放到裡面的時候,有時是很難去保護維護他…」黃志陽說到這件作品發生的一些「偶發事件」,跟野狗、羊、鴨子有關。

 

作品中有成堆稻草,其上殘留的稻穀吸引了上百的麻雀徘徊,成為意料外的驚喜。

 

黃志陽將在嘉義東石養殖牡蠣的生長循環仔細的講解,如果將《巢穴》整件作品沈到海裡,七、八個月後我們就有牡蠣吃了。

 

一旁的菜圃,由黃志陽朋友的岳母種植,每天來菜園看菜,餵鴨,成為作品中一個重要的關係互動。

 

洪其炳先生,正在為興雅國中來參觀的學生講解,並提醒注意事項。由非藝術家積極參與,使藝術作品不再只是高級知識份子附庸風雅的工具。

 

洪先生說道,這件作品完成,受惠最大的不外乎是居民和學生了。
 

都市裡的有巢氏
牡蠣,繁衍,再生 黃志陽的《巢穴》

【1998.12.31在地實驗訊】藝術家黃志陽最近動作頻頻,甫結束在帝門藝術的畫展,同時又在信義計畫區裡搭建了一座《巢穴》。今年黃志陽忙得不可開交,他說,「活不活躍根本不是重點,有沒有意義才重要。」

在忠孝東路五段236巷底,興雅國中的對面,富邦《土地倫理》藝術展,黃志陽的作品《巢穴》就位於這裡。承接著去年在嘉義裝置展時所用的大量牡蠣及洞穴意象,他也用了成串的牡蠣殼,圍建起一個橢圓形場域,乍看之下,跟嘉義展的大同小異,仔細觀察,便會發現他針對環境不同,細膩的構築出不同觀照的藝術作品。

凹陷下去的《巢穴》,直徑四十五公尺,深高四公尺。黃志陽將其形容為一個「生物劇場」。由於在整個場域中,不只這個牡蠣殼的作品,還包括了養殖雞鴨,種菜…等等行動,這些因素加起來,都具備了劇場形式的「偶發性」。在信義計畫區黃金地段進行創作,黃志陽最大的滿意度是:「在都會裡建構一個荒誕的園地。這結合海洋(牡蠣)、陸地(雞、鴨、羊…)的生物,當然,還有人類。共同在這個園地發生的各種情況。」這樣充滿與人互動的作品形式,讓黃志陽有小小的成就感。

「以這塊地的價值來講,生一顆蛋又算什麼?」黃志陽說,就是因為在這樣特質的土地上,「生了幾顆鴨蛋,長了幾斤菜,這種量化的衡量,產生了蠻趣味性的諷刺。」

至於如何想到用牡蠣殼做為創作質材,他說因為他喜歡吃牡蠣,「牡蠣是一種比較陰性的象徵。她蘊含豐富的『繁殖』意象。這跟這裡的環境其實很像,」黃志陽指著四周環繞的高樓華廈說:「像人住在房子大樓裡,房子就像牡蠣殼,供我們寄生。我們在裡面成長繁殖,世世代代,循環不息。」這批牡蠣殼,至少有七、八十萬顆,從台灣最多養殖牡蠣的嘉義東石而來。平衡的循環狀態:生成,被拔除,殼曬乾,打洞,結串,沈到海裡,再生成,七、八個月又可以吃了。牡蠣生生不息的有機平衡,吸引黃志陽用為創作材料。「其實如果將整件作品沈到海裡,七八個月後,我們就有牡蠣可吃了。」

趁著這片空地在興建大樓前,黃志陽的《巢穴》意圖營建出一個「烏托邦」式的園地。「在這段時間的空檔,想用這件作品帶動更能思考的空間。也可說留下一些值得思索的意義。」他把整個《巢穴》定義為「可玩、可居、可遊、可想」的作品。在其中菜圃種菜及常為來觀賞作品的人解釋導覽的洪其炳夫婦,是黃志陽朋友的岳父母。他們熱情的參與藝術作品的互動,重新定義了「藝術」的界線。對於《巢穴》附近的居民學生而言,更開闊了公共藝術的境界,他們每天生活的空間中,出現了值得駐足的藝術作品。且不論他們看的想的是不是學術性嚴肅的藝術評論,但是從民眾歡喜的笑聲中,也證明了藝術不只是難和的高曲,與身在其中的觀者間,能否迸出感動的火花,亦是相當要緊的。

土地倫理之《巢穴》展期 1998.12.12----1999.03.21

忠孝東路五段236巷底,興雅國中對面。

 

(黃思嘉台北採訪報導)